——《中国诗词大会》落幕后的思考
■陈先义
鸡年新春佳节,中央电视台一档独具品格的节目,给节日平添了别样的喜庆和欢乐。不过,与往常那些幽默搞笑的小品相声不同的是,这个节目带给人们的除了娱乐鉴赏之外,更多的是在思想和文化内涵方面的思考。这就是被广大观众交口称赞的《中国诗词大会》。观众以“久旱逢甘霖”这样一向少用的词汇称赞这档节目,称它是当今中国“综艺节目中的一股清流”,有媒体用“万人空巷”来形容人们对这个节目的特别喜爱。那个脱口能吟出诗经《幽风·七月》的16岁上海女孩武亦姝折桂后,瞬间便成为媒体的宠儿,满足了人们对古代才女的无穷遐想;那些来自街巷里弄乡野山村的各路平民选手们的精彩表现,让全社会感知了中国文化的多姿多彩和巨大魅力。
此时,像《中国诗词大会》这样的节目,却能让人耳目一新,因为它从形式到内容都是地道的“中国创造”。老百姓之所以特别喜爱这档节目,是因为它没了往常靠明星脸吸人眼球的矫揉造作的表演,是地道的普通老百姓来唱主角,所有登台的选手都是从基层攻关夺隘起步,一步步战胜对手,最后冲向高峰对决。这个设计理念是让朴实的草根平民来演绎原生态的中国文化,它本身就打破了过去一贯盛行的“非明星便没有观众”的惯性思维。此外,关于“百人团”“飞花令”等一系列的节目细节安排和精心编织的竞赛流程,登台选手口若悬河、主持人仪态端庄、海内外观众倾心介入,不仅精彩纷呈,也把中国古诗词文化的深刻内涵,用丰富多彩的形式加以展示,因此一个本来普通的综艺节目,便呈现了精彩迭出、好戏连台、引人入胜的最佳效果。可以说,它是地道的具有中国气派、中国风格、中国特色的一档综艺节目,它理应对中国时下的文化创新以更多更深的启示。
《中国诗词大会》何以能走红,中央民族大学副教授、评委蒙曼有句非常精到的点评,她说这表明在社会崇尚物质功利的当下,中国人的诗心没有死,在物欲横流的背景下,人们的内心还有“诗和远方”。人们对诗的偏爱,恰恰说明我们处在“诗和远方”缺乏的年代。节目中石家庄那个修自行车的老先生,小学四年级文化,在修车摊前摆个小黑板,以诗会友,谁能给他改一个字,便给谁一瓶啤酒喝。这位老先生的诗于平仄韵律方面或许尚有距离,但是,我们非常敬佩他的是,他具有诗人的灵魂。在物质功利的年代,他能看到生活的诗情画意和缤纷多姿。中国诗词对我们这个民族来说,已深深融于血脉和灵魂之中。我们可以从16岁夺冠女孩武亦姝举重若轻、游刃自如的回答中,从北大培养的研究生彭敏、陈更守擂攻擂坚定从容上,从几位教授妙语连珠、引经据典的精到点评上,看到中国古典诗词已经走进了我们这个民族的心灵。特别让我们感动的是,那个虽身患淋巴癌、术后却向中华诗词寻求精神良方的普通农妇白茹云,从百人团杀出登台以沙哑的声音倾诉她对中国诗词无限深情和挚爱时,我们不能不说,中国诗词已经浸润于我们民族的文化基因之中,它彰显着我们这个民族独具魅力的美学精神。
不久前,由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联合印发了《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文件明确要求加强对中华诗词的扶持。这把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建设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当下,任何国家想在国际竞争中占领优势,不仅在军事经济实力上,同时也必须在文化竞争中占领制高点。在这样一个国际竞争的大背景下,我们有理由为《中国诗词大会》这样具有创新意义的文化品牌点赞,中国文艺市场应该有更多这样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国制造”。